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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变故迭生

 月近楼里,沈长乐看着心不在焉的白术,“你怎么了?眼睛下面这么大黑眼圈。”

 怎么了?总不能说自个儿昨晚被一个重度伤残给强吻了?

 “没睡好。”

 沈长乐不怀好意的笑着,“怕是被蓝家的狗追了‮夜一‬吧。”

 白术瞥了沈长乐一眼,没说话。

 沈长乐看着情况不对,忙道,“呦,到底怎么了,好像闯了什么祸一样。我就听说昨晚有人闯进蓝家还给跑了,可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

 白术心虚道,“我去看…蓝君容,他被打的可惨了,吓得我‮夜一‬没敢睡。”

 “能比你爹打你还惨?”

 白术喝了口茶,表示不想跟沈长乐说话,将视线投向一直在一旁发呆的逢琴,“你不很忙吗?怎么又出来了?”

 “噢,我爹…他出远门了,这几天我其实都不忙。”

 白术生无可恋的瘫在椅子上,“霸天能不能过两天再给你,我妹跟那小家伙处出感情了…”

 逢琴沉默了一会儿,“重星喜欢就送她吧。”

 “什么?”白术以为自己听错了,平里一不拔的逢琴居然会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别人。

 “我好歹也算她兄长,一条狗算得了什么。”逢琴扯起嘴角笑了笑。

 “你这家伙不会对我妹有什么企图吧?”白术不由得提防起来。

 “啊?”逢琴显然没想到白术会这么问,一下子慌了神。

 沈长乐用扇子敲白术的头,“你妹比蓝萱还小两岁,逢琴能有什么企图。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

 “得,我小人,你君子,可以了吧。”白术放下茶杯, “我先回去睡觉了。”白术本来就有些心事,不顾那二人的眼神径直下了楼。

 回到自己房间蒙头就睡,结果没睡多久就又醒了,一看外面太阳刚落,想着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起来转到重星的住处,重星正在院子里舞剑,霸天乖乖的蹲在一旁。白术走过去问道,“蓝萱呢?”

 重星收了剑招,“萱萱姐姐昨天哭了‮夜一‬,今天早上嚷着要回去,爹爹就把他送回去了。”

 白术猜测他爹应该也去看了蓝君容,心里不知怎的突然有些不安。

 “哥,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了蓝家?”

 白术:“没有,不可能,怎么会。”

 “爹说是你…”

 “爹他老糊涂了。”

 白术截住小妮子的话头,“我来是想告诉你,你逢琴哥哥把霸天送你了,你要好好对霸天。”

 “真的吗?”重星眼里光一闪,“太好了,下次我一定好好谢谢逢琴哥哥。”

 重白术从重星的住处出来后就出门去了蓝家,蓝家看门的一脸重白术脸都绿了,“你还敢来?”

 白术道,“我来看看我未婚,不行吗?”

 如愿以偿进了蓝家见到蓝萱,蓝萱哭的眼睛像两个小桃子一般,一见白术又要哭出来,直接扑倒他怀里,“白术哥哥…”

 白术心里一疼,“傻丫头,哭什么哭?”

 蓝萱泣着,“哥哥他伤的好重。”

 “不重不重。”白术拍拍蓝萱的肩,“你们女人家就是爱夸大事实,我昨天也看了,那点伤你哥他两天就能好,就是他被罚在祠堂悔过,估计不能这么快出来陪你。”

 “真…真的吗?”蓝萱仰起小脸,脸上是泪痕,让白术很是不忍。他将蓝萱揽在怀里,“真的,当然是真的。你要不要跟我去我家,等你哥伤好了过来接你。”

 蓝萱摇‮头摇‬,“我要在这儿等我哥。”

 白术忍不住问道,“有很多你的师姐偷偷跑去看你哥?”

 蓝萱点点头。

 白术撇了撇嘴,“我受伤的时候怎么没一个师妹来看我?”

 “行了,你不要再哭了。你不想跟我回去就算了,但你在蓝家一定要乖乖的知道吗?不要让别人欺负你。”

 蓝萱破涕为笑,“嗯。你去看我哥他都跟你说了什么呀?”

 白术脸色白了白,“没说什么。”随即刮刮蓝萱的脸蛋,“行了,天快黑了,我先回去了,过几天再来看你。记住,受了欺负一定不要忍着。”

 “嗯。”

 …

 第二中午,重白术门外刚溜达了一圈儿回去就被他爹提到房里。

 重应开门见山道。“是不是你干的!”

 白术打了个哆嗦,“是。”

 重应的巴掌在空中半天没落下来,“我都没问你什么事你就招了!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气吗!”

 白术立即改口,“那…不是我干的。”

 “还敢狡辩!”

 白术摊开手,一副“你看看”的模样,结果都是一样的,还不如自己招了。

 重应对白术真是没脾气,咬着牙,“你真的把人家打成那样?那几个人没一个能说出话的,腿你给人打成那样!”

 今天一早上,重应便得到消息,说是蓝家几个小子被人在街尾的地方打的亲娘都认不出,五个人腿断了三双。

 白术沉默。

 “说话!”

 白术一个哆嗦,“孩儿知错了。”

 “知错了?现在就跟我去蓝家登门道歉,不然等事情闹大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他们不可能说出来的。”

 “什么?”重应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告诉他们再敢说出去就把他们腿打残,谁也治不好,说到做到。”

 重应一掌下去,“嘭”,一张花梨木的桌子被拍的粉碎。白术感叹大师兄果然是他爹的好徒弟,这生起气来都爱拍桌子。“你这个兔崽子居然胆敢说出这种话,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看看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白术道,“蓝家那伙人在围猎的时候妄图暗算蓝君容这事您是知道的吧?”

 重应眼里寒光一闪,“你想说什么?”

 “那些人想杀我,按照您的理论,他们的死都是罪有应得。”

 “按照我的理论?”

 “我小时候绑架我那群人,当时如果你了钱,他们就不会死。”

 “你现在在跟我说你小时候的事儿?”

 “我问你为什么不救我,你说他们想杀你,就没有必要再心软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那时候你错了。爹,善恶一念间,您就为了锻炼我白白牺牲了那么多人的命。我到今天都不能理解。”

 “啪!”一个结实的耳光落在白术脸上。

 白术捂着脸,“我觉得你们有事儿瞒着我。您既然那么想保护结拜兄弟的遗孤,非要定下我和蓝萱的婚事,又为什么纵容别人害他们?”白术皱着眉,“儿子失望的从来不是别人所认为的你不喜欢我,而是您从来都没信任过我。”

 重应显然没料到白术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的这个小儿子一向让他碎了心,他从来没想到白术会想这么多,“白术…”

 重应刚想开口,便有人在外面喊,“老爷!老爷!少夫人要生了!”

 “什么!”重应眼里闪过惊喜,连忙推门出去。

 重白术也忙跟上去。明明是喜事,白术却好像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那个孩子的降临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自己责任的加重?白术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不再是一个孩子,有些事情他必须一起承担了。

 白术站在房门前,里面传来秦欣痛苦的呻,重洛沉默的站在门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白术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都没有用吧。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终于传来孩子响亮的哭声,产婆推开门抱出一个孩子,“恭喜,是个男孩。”重洛看了一眼孩子便进去看秦欣。

 重星垫着脚尖道,“好小啊。”

 “你出生的时候也这么小。”

 “真的吗?”重星有些不相信,又高兴道,“我以后就不是咱们家最小的了,我要当姑姑了。”

 白术不屑,“瞧把你能的。”

 蓝家人被打的事重应没有再追究,但这并没有让白术高兴多久,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这点喜悦显得微不足道。

 先是逢琴疯了。

 白术听人说的时候以为自己在做梦,这么搞笑的事情都有人编。

 但逢琴确确实实是疯了。

 逢琴朝白术扑过去,两只眼睛瞪得滚圆快要凸出来,“汪!汪汪!”

 他娘说他已经两天没睡觉,无论看见谁都亢奋无比。

 他娘说是逢琴爹因为逢琴逃课偷东西把他成这样。

 他娘说他儿的命好苦。

 沈长乐安慰白术没准这样逢琴还比较开心,就算这回没事,早晚也要被四书五经疯。逢琴不是脑子不好使而是脑子不会拐弯儿,愣的让人感动。

 “好端端的怎么会疯呢?怎么会呢?明明…明明…”

 逢琴大概这一辈子都没怎么抗争过,他爹让他怎么样他就怎么样。前段日子他们两个就发现了逢琴的不对劲,可谁都没往心里去,甚至还一如既往的挤兑他。白术不知道那个时候逢琴的心里承受着多大的压力,才能和他们两个狐朋狗友谈笑风生。

 “汪!汪汪!”

 逢琴突然双眼通红的朝白术扑过来,沈长乐把白术往后拉,沈家下人忙将逢琴上,逢琴动弹不得,却还是用一双眼狠狠盯着白术,眼睛里充了敌意。

 “怎么回事?”白术咬着牙指着逢琴,“逢琴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沈长乐死死拉着白术,“小白你别激动,逢琴他没别的意思,我们还是先走吧。快走吧。”

 最终白术几乎是被沈长乐连拉带拖出了逢家大门,白术难受的恨不得把心挖出来,他无比自责。因为对于逢琴来说白术是他最好的朋友,可白术却在逢琴最困难的时候什么忙都没帮上,甚至根本没有在乎他的异样…如果他能多关心逢琴哪怕那么一点…

 “师兄…白术师兄!”小路子面色苍白的跑到白术面前,想说什么牙齿却在打战。

 白术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他已经有预感不会是什么好消息,然而即使做足了心理准备在听小路子说完那句话时,眼泪终于崩溃般涌出…

 蓝萱死了。

 凶手手法极其‮忍残‬,封了蓝萱的哑,一刀一刀划在她身上,最后一剑封喉。

 白术还没走回重家,就又听到一个消息。这次是蓝君容。

 蓝君容从祠堂出来杀了蓝家家主蓝庆元,原因是蓝君容在蓝萱房间发现了一枚戒指,很多人见蓝庆元戴过,所以他死了。

 蓝君容下落不明。

 一连串事情发生的让人连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四大家族各自派出人马搜捕蓝君容,蓝君容伤还没好,跑不了多远。

 四大家族里两家都出了事,成了一锅粥,重应派人从蓝家接回了蓝萱的尸体,蓝萱和白术并没有解除婚约,名义上依旧是白术的未婚,死后则应当葬入重家祖坟。

 蓝萱的棺材没停够日子就下了葬。

 白术一个人坐在屋顶,月亮在他头顶撒下光辉,好像被去了筋骨般失去所有力气。有什么东西慢慢笼罩下来,让他不过气来。所有他不知道的秘密正在一步步揭开,可白术却突然失去了好奇的勇气,因为这代价实在太过‮大巨‬。

 同样未眠的还有重洛,那夜白术看见重洛在一棵快死的藤萝下站了‮夜一‬。

 月光清亮,映在墙上的轮廓格外清晰。

 重洛从未提及他喜欢那棵藤萝。

 他总是聪明懂事识大体,一身正气,中规中矩。

 白术突然很想知道他爹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对着一棵无足轻重的植物伤悲秋是什么反应。大概会大骂不务正业,然后把他哥院子里的藤萝扒光。

 没有人无缘无故就那么强大无懈可击,在重白术无忧无虑打偷狗都是他哥替他承受了压力。

 重洛在想什么呢?肯定和自己不一样,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父亲,有了更多的责任和担当。而白术自己也不会永远停留在十六岁。在那个夜晚的某一个时刻,他下定决心不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 sANgW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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