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十六 崆峒三门生 下章
 程寒突然双手连扬,人也跟着穿窗而出。

 但她回来时,双手各提着一个老道。

 这两个老道年龄都在七十以上,可是在座的却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们。

 “你知道这两个人的来历?”袁不器看看她。

 “这真是天意。”程寒道“他们两人都是崆峒派的,也是燕玄的死,一个叫若仁,一个叫若善,其实他们既不仁义不善,都是当年残杀我全家的凶手。”

 “这真是冤家路窄,怎会这样巧,都被你碰上了。”袁不器道。

 “我也不知是他们两人,尤兄弟和崔曙谈话时,他曾向我暗示树上躲着两人在偷听,我想来人既然能躲过屋中这么多高手,功力一定不错,所以一出手就用上万归宗,而且是全力施为,十四把飞刀仍被他们躲过六把。”

 “这两个老杂虽不常在江湖走动,但从他们一身轻功上看,在崆峒派地位可能不低。”

 程寒伸手一摸二道脉门,道:“他们都死了,是震断心脉‮杀自‬的。”

 “所谓九大门派,看来已是名存实亡了。”

 司马丹青摇‮头摇‬,道:“如果没有九大门派从中搅和,中原武林尚不至如此混乱。”

 “目前少林和崆峒尚未有人出面。”袁不器道“这两派在九大门派中,还算比较正派。”

 “五台原属少林分支,既然五台派出了个天龙,恐怕少林也不会置身事外。”

 “少林掌门无为和尚,虽然很少过问江湖中事,只怕仍不起其他各派的怂恿。”

 “老夫真没有想到,凭一个鬼手朗中赵鸿绪竟能把九大门派拖下水。”

 “赵鸿绪只不过是跑腿的傀儡。”尤不平道“就算咱们在古北口杀了他,蒙寨这一战仍是免不了,三三会在总兵府阴谋失败,这次所调动的人手,可能都是顶尖人物。”

 朱鹄天突然开口,道:“尤老弟,我有个请求,说出来希望你不要拒绝。”

 尤不平一怔,道:“前辈有事尽管吩咐,何必如此说。”

 “把五台派的天龙妖僧留给我!”

 “前辈和他…”

 朱鹄天点点头,道:“老夫的未婚就是他杀的,我发誓不杀此妖僧终身不娶!”

 尤不平有些不安道:“可否由晚辈先接他几招试试路子?”

 “等我倒下了,你再接手。”朱鹄天加重语气道“否则我终身难安。”

 尤不平有些为难,道:“前辈身负重大使命,怎可轻易以身涉险…”

 “老弟的责任比我更大,而且我在离开古北口时,连后事都安排好了。”

 尤不平不由一呆,道:“奔车之上无仲尼,覆舟之下无伯夷,前辈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君子善白摄生,他们绝不靠近危险…”

 朱鹄天苦笑道:“老弟,我既非圣人,亦非贤人,而是道道地地的江湖人。”

 尤不平叹口气道:“前辈心意已决,晚辈多说无益,天龙妖僧出现时,由两位兄弟替你押阵对以吧?”

 “他们两人刀法老朽已试过,假如我接不下天龙妖僧,多送他们两人上去也是无益,何况这是老夫与天龙之间的私事,应该由我个人和他了断!”

 “咱们都是为了维护天下苍生和武林正义而战,前辈不该把它扯到私人恩怨上去,应以大局为重…”

 “朱先生,你也就不必太坚持了。”司马丹青道“尤小子说得很对,咱们此次中原之行,谁也不是为了私事,至少我们不应该忘了我们的任务!”

 朱鹄夫暗中一怔,但他仍有些愤然,道:“你们都认定了老夫不是天龙妖僧之敌?”

 “咱们谁也没有这种想法,但咱们却必须有这种预防。”

 尤不平道“天龙妖僧并不一定就是这批人中最强的高手,咱们从长白牧场、古北口,一路杀到蒙,终始未接触到对方核心人物,目前咱们所知道的,只有这一个天龙和尚,他也与三三会有关连,但他是不是三三会核心人物,还是未知数。”

 “对,这才是个关键。”司马丹青道“除了天龙妖僧外,他们可能还有更厉害的人物。”

 “老夫曾经请穷家帮注意对方动态。”袁不器道“最慢落后有消息。”

 “希望恐怕不大。”尤不平道“袁老既与穷家帮接过买,可能早被对方注意到了,也许它们已经先向穷家帮下手。”

 “就算九大门派都来了,他们要向穷家帮挑战,还得考虑考虑。”

 “他们连总兵府都敢下手,穷家帮弟子虽多,仍不过是一个江湖帮派组织。”

 “穷家帮的弟子可能没有官兵多,可是他们的实力,即使是,九大门派力口起来,仍然惹不起那帮叫化子。”

 “穷家帮既已先找上他们,已无所谓惹不惹得起子。”

 “老夫已经和他们约好,未得九指拙丐蔡帮主指示之前,他们是不会轻易行动的。”

 “就是因为袁老和穷家帮弟子谈话被人听到了,他们才采取先下手为强。”

 袁不器一怔道:“这怎么可能,老夫和那叫化子谈话只有我们两个人。”

 “隔墙有耳。”尤不平道“你们是在哪里谈的?”

 “在一间酒楼上。”

 “那就不会错了,你也是在那家酒楼上中的毒。”

 袁不器想了一下,猛一拍桌子,道;“混帐,八成是那个店小二捣的鬼,老夫找他去!”

 他说着一晃身,人已出了大门,但尤不平却比他更快,硬从门外又把他拉回来,道:

 “人家早走了,前辈现在去找谁?”

 袁不器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如晚辈判断不错,那间酒楼早被穷家帮烧了。”

 “照你这样说,那个叫化子已死了?”

 “以前辈的功力,中了毒尚未发觉,一个穷家帮的三弟子又如何能幸免,只是穷家帮高手如云,他们很快就会查出中毒原因的。”

 司马丹青哈哈一笑道:“翻船是小事,人没淹死就已经不错了。”

 袁不器怒哼一声道:“老夫就等着你司马老儿怎样应付眼前这个局面了。”

 “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方法。”

 “此屋四周布了‮药火‬,留在这里不是等死”

 “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全安‬,至少在天龙和尚未回来之前,此地不会有危险。”

 “假如天龙妖僧在一怒之下,杀了鲁山五英呢?”

 “晚辈会全力保护”尤不平说道“我答应过给他们机会的。”

 “咱们既然决定留在此地,就得准备点吃的。”程寒说道“各位慢慢喝,我去找找看。”

 “我也去。”吕秋说道“也许这间店中还藏有人?”

 尤不平神色一动,暗中默运功力,静听一下,果然发现最后一个房间里潜伏着两个人。

 这两人的功力的手风比程寒还高,以尤不平的听觉能力,也只能察觉出他们是在最后一间房子里,却无法找出确实的地点。

 他看了吕秋一眼,道:“此屋四周都布了‮药火‬,你们的行动要多小心。”

 吕秋道:“他们厨房里可能有吃的,反正有司马老人家在,咱们倒不怕中毒。”

 她口中说着话,已暗将那瓶七彩毒蛛灰拿了出来。

 尤不平微微点了下头,故意笑笑,道:“袁前辈不仅是位酒仙,而且也是吃家,今天就看你们两位了。”

 程寒道:“我对烹铁可是一窍不通,只是想找点现存的酒菜,你们如想吃好的,就只有看我们这位小妹妹了。”

 “我除了会烤兔子,什么都不会。”吕秋说道“而且连厨房都没有进过。”

 “你一定很喜欢吃兔子了?”程寒说道。

 “正好相反。”吕秋笑笑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吃兔子,因为他有一股土味。”

 程寒有些不解道:“你不吃兔子,为什么喜欢烤兔子?”

 “我在山上练剑练累了,就捉两只兔子,把他烤了喂野狗。”

 “小妹妹,你心真好,野狗能吃到生兔子已经不错了,你还烤了喂他们。”

 “我在天山练了五年剑,就是因为烤兔子,所以有五百只以上的野狗,都跟我成为好朋友。”

 程寒一怔道:“天山一年四季都是冰天雪地,哪来那么多野狗?”

 “多的很,有的很凶残,长得比小牛还大,但他们都被我杀了。”

 “那是狼,小妹妹,你连狼和狗都分不清,天山的狼凶狠高大是出了名的。”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狼,但好的狼比狗更忠实,也更有灵,它们感恩知报,从不出卖他们的朋友。”

 “狗也是忠实的动物。它们大多是忠于主人。”

 “那也要看什么狗了,但多数的狗,假如你三天不给它吃的,保证会另找主人。”

 “我没有养过狗,更没有养过狼,但我听人家说过,狼的野难驯,你怎么会跟他们成为朋友?”

 “我刚到天山不久,就遇上了一窝小狼,一共有七只,母狼可能是被猎人杀了,这些小狼又病又饿,只剩下奄奄一息,

 我把他们的病医好了,并且每天捉些野兔子,烤了喂它们,等那些小狼长大后,他们就带更多的狼来跟我作朋友。”

 “他们也能听懂你的话。”

 “那七只自小被我养大的狼,可以听懂,其它的狼都是跟着这七只狼行动。”

 “假如你把这批狼带到中原来,那可抵得上百万雄兵。”

 “可惜在我离开天山那一年,他们都被两个江湖败类毒死了,只剩下两头从小被我养大的狼幸免于难,三年后我再上天山,遇上它们才知道经过,因此我发誓要替这些死去的狼报仇。”

 “这件事恐怕很难,你又不知那两个江湖人是谁,怎么报仇去?”

 “我虽不知他们的名字,却知道他们是两个被子,他们在捕杀群狼时,一个跛了左腿,一个跛了右腿…”

 程寒不等她说完,已吃了一惊,道:“左缺、右残,如果真是他们两人,可不好惹。”

 “正是这两个江湖败类。”吕秋说道“不好惹也得惹,他们挖走了近千颗狼心,我曾经答应过那两只狼,要把这两个人心挖出来,送到天山,去祭它们被杀的同伴。”

 程寒面现忧,道:“左缺叫吴起,他缺左腿;右残叫夏落,他残右腿。吴起练的是狼辈,夏落练的是狼腿:他们自幼以狠心为食,可以说是真正狼狈为,仅他们功力对高,不

 管是九大门派,或江湖上黑白两道,谁也不愿去惹他们。”

 “我不是要惹他们,而且还发誓要挖出他们的心。”

 “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说,还是先找些吃的吧!”

 “这家既然是黑店,纵然有吃的,恐怕也有毒,咱们还是找些生物自己动手做保险。”

 “你没有下过厨房,我没有上过灶,我们做出来的食物,恐怕比毒药更难下咽。”

 “饥不择食,饿了什么都好吃。”

 “此地并不是天山,可没有兔子给你捉。”

 “没有兔子,鸭总归有吧,假如连鸭也没有,咱们就捉两只老鼠。”

 程寒笑了,道“你别胡闹,老鼠怎么可以吃?”

 “老鼠比兔子更香,我情愿吃老鼠.也不愿吃兔子…”

 吕秋说着话,已朝最后一间声走去。

 程寒急忙赶上去,道:“小妹妹,你找鸭怎么往房子里面找,难道真想烤老鼠?”

 “我刚才听到这房子里有响声,可能是两只大老鼠。”

 “老鼠在房子里也不捉,它们一见人,就躲到里去了。”

 “躲不掉,我身上带有捕鼠器…”

 她话未说完,竟然使出身剑合一的招式,飞冲了进去。

 程寒怔了一怔,也紧随在她身后跟进。她扑进房里后,才见到吕秋剑如长虹,紧着两个缺腿老人,正是左缺右残。

 吕秋已使出驭剑术,只见屋剑气弥漫,根本就见不到她人。

 左缺右残虽被她的凌厉剑气转,但却没有显出败迹。

 程寒伸手摸出七把飞刀,正待发出,吕秋急忙道:“程姊姊,你不要出手,快点退到外面,他们要是跑了,你替我拦住。”

 左缺吴起怪笑道:“妞儿,你的功夫不错,老夫还真舍不得杀你。”

 右残急忙接口道:“老大,你可不能再犯老毛病,咱们既然相,就不宜久留,听说镖客那小子剑术很高。”

 “咱们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吴起说道“这个妞儿归我,外面那个交给你。”

 “她的驭剑术已有七成火候,你应付得了吗?”

 吴起冷哼一声,道:“老夫如不是想捉活的,早已就叫她躺下了。”

 他双拳一紧,如山的劲气硬把吕秋撞得开七尺。

 吕秋却借势上升,左手快如电光石火,一开一合已撒出一撮七彩毒蛛灰,并顺势连掌轻拍,借力使刀,身形已象一溜轻烟般,自夏落上空飞出室外,并大叫道:“程姊姊,发刀!”

 程寒本来就全神贯注,听到她的叫声,连考虑也没考虑,扬手就是一招七星拱月。

 假如在平时,凭程寒的暗器手法,不要说伤人,只怕连左缺右残的衣服也碰不到,可是此时二人早已全身沾了七彩蛛灰,等到发觉不对时,剧毒也已攻人体内,功力已经失去大半。

 他们正在全力运功毒,而程寒的飞刀这时已到,吴起闪开前一刀,但双臂却各中一刀,而夏落却更惨,除了双臂中刀外,双目也各中一刀。

 以左缺右残的功力,如果没有中了程寒的飞刀,或许还可以支持一阵子,但七彩蛛灰一沾上血,其毒蔓延比什么都快,不过眨眼之间,夏落的头部和双臂都已开始熔化,而吴起的两条胳臂,化得只剩下肩膀。

 吕脸杀气看了两人一眼,道:“我刚才说的话,你们两个都听到了。”

 夏落已无力说话,吴起仍是厉声吼叫,道:“小人,你好狠,这是什么毒?”

 “告诉你也没用,反正你是死定了。”吕秋说道“不过在你死前,我仍要挖出你的心去天山祭狼…”

 她见夏落的‮子身‬化得太快,急得振腕出剑,已把他的头和四肢全部斩落,只留下前一心段。

 程寒虽然也算是老江湖,却没有见过这种杀人手法,她摇‮头摇‬道:“小妹妹,你真的要挖他们的心?”

 “不错,人家说狠心已经是最毒的了,而这两个人却专以狠心为食,可以想见他们的心,比什么都毒。”

 “你要专程把他们的心,送到天山去祭狼?”

 “狼类虽然是一种凶猛动物,但它们仍没有人类‮忍残‬,因为它们只伤异类,而不伤同类,而人却不问,人既杀异类,也杀同类,所以人类才是最可怕的动物。”

 程寒一怔,道:“小妹妹,你这种思想也是正确的,可是人类与生俱米就注定斗争的局面;正派人士为维护正义,想除去派,而派为了维护他们生存权利,又何尝不想消灭正派,所以人类很难和平相处。”

 门外突然传来尤不平的声音,道:“程大姊说得对极了,而且你对人类竞争方式,也有独到的看法。”

 “兄弟,你又何必拿老姊姊开心。”程寒说“我自从先人遇害后,童年的惨痛,不是身临其境的人,是无人了解的,一切遭受全是恐惧、怨恨和痛苦,但当我长成时,我要报仇却没有车量…”

 “这就是人类通病。”尤不平道“每一个人都有他的不同生存方式,而每个人也都有他的道德标准,但却没有一个人不珍惜他自己生命的。”

 “我以为左缺右残比谁都更珍惜他们生命。”吕秋说道“也许他们都想统治这个世界,可是他们最终还是死了。”

 “那是因为他们失去机会。”尤不平说道“如果一个人不懂得制造机会,而只想利用机会,左缺右残就是最好的借鉴。”

 “不是他们不懂制造机会。”程寒说道“我以为他们是犯了自大狂,而不懂得运用哲理推究生命,所以他们都死了。”

 “你说的完全对。”尤不平说“我是靠着保留起家,我的本钱就是这把剑,我的唯一宗旨也就注重利害得失,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

 “你并不能算是强者。”吕秋道“至尘今夜还要有一番苦战。”

 她说着已动手挖左缺右残的心。

 “算了吧!”尤不平道“人都死了,又何必再挖他们的心去祭野狼。”

 “我不能对野狼食言。”

 “你并没有食有,你为替他们报仇,几乎牺牲掉自己的生命。”

 吕秋一怔,道:“你说什么?这两个怪物真有那么厉害?”

 “不错,你还没有出剑,我就先到这里了。左缺右残练的是联手功夫,也就是江湖上所指的狼拳狈腿。幸好你驭剑一击未能得手,即时放毒撤退,否则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我倒觉得他们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那是他们低估了你,所以没有联手出招,否则你撤退都来不及,因为狠和狈本来就园同类的动物,狈只生两条后腿,它是伏在狼身上行动的。

 这种功夫,其凶残程度可想而知,所以说你能杀了他们,完全是靠运气。”

 “怪不得我出剑时,已用了八成以上真力,仍然被他们轻易躲开了。”

 “你该记住这是战斗的经验,也是战斗的方法,假如你全力出剑,他们必有预防,可能你连放毒的机会都没有。”

 吕秋想想,道:“你有把握一击杀了他们吗?”

 “我的声名不好,他们见到我必定先存成心。”

 吕秋冷哼一声,道:“你为什么不说你的名气太大。”

 尤不平摇‮头摇‬苦笑,道:“名气大有何用?左缺右残名气够大了,而千臂哪吒名气也不小,他们都死了,鲁山五英因为名气不如他们,这五个人现在都还活着。”

 “那个天龙上人比起左缺右残如何?”

 “我没有见过天龙和尚,但以常理推想,他的武功比左缺右残应该高出很多。”

 吕秋面带忧,道:“你认为我二舅会不会抢先出战天龙和尚?”

 “一定会,他虽不再谈这件事,但只要天龙一出现,他必定抢先出手。”

 “如真这样不是太危险了吗?”

 “相当危险,但谁也阻挡不了。”

 “加上沈家兄弟双刀联手呢?”

 “朱大人不会答应,这有他期望已久的心愿谁也没有理由阻止他…”

 程寒不由一怔:“谁是朱大人?兄弟,你们好象有很多事还在瞒着我。”

 尤不平知道一时说了口风,只好歉然一笑,叙述了整个经过。

 程寒不由一呆,道:“你们这个玩笑可真开大了,竟然把这个堂堂总兵大人带出来跑江湖。”

 尤不平耸耸肩,道:“我也没有想到天龙和尚是跟他们一伙的,更设想到朱大人和他还有这一段过节。”

 “事以至此,咱们总得多派几人保护他。”

 “不行!这样做无异是说明了他的身分,何况对方也决不止天龙一个高手。”

 “难道真让总兵大人打头阵?”

 “看情形再说,大家不妨暗中留点意,因为我们的人手太少了,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免混战,才可以相互接应。”

 “看来也只好如此,假如来的都象左缺、右残这样高手,老姊姊我这两手根本就拿不出去。”

 “你那一招万归宗对付人多很有用,希望你把所有飞刀都捡回来。”

 程寒神色一动,道:“兄弟,你认识赌怪这个人物吗?”

 尤不平笑笑,道:“大姊姊不傀是暗器名家,我模仿你的那一招,确实加上了赌怪的清一手法,但不怕你见怪,另外一种功夫,我却不能告诉你,且你也无法学。”

 “有这招清一已经够了,假如你把所会的功夫都交给我,姊姊也可以保镖了。”

 袁不器已在前面怪声大叫道:“两位姑,你们到底是在烤兔子还是在烤老鼠?咱们等得连口水都快光了。”

 “她们烤了两只化子。”尤不平说道“味道可真香得很。”

 “化子只有穷家帮弟子才多烤。”袁不器显得不信,道“她们怎么会烤?”

 “她们跟穷家帮学的。”尤不平说道“技巧上虽然差一点,香味都还说得过去。”

 “你这不是在出咱们洋相。”吕秋说道“这个时候到哪里去化子?”

 尤不平转身朝五十丈外一株大树上拱拱手,也低声音,道“两位可是穷家帮朋友?

 在下尤不平…”

 他话未说完,树上已飞落下两个老化子,他们手中所待的打狗都是八节,这正说明他们在穷家帮身分,都是八级长老。

 这两个老叫化年龄都在九十开外,一个双目低垂,象是永远睡不醒的样子,另一个却双目神光闪烁,有如利刃一般人。

 尤不平见了这两个老叫化子,心中一动,连忙拱手,道:“原来是睡、醒两位前辈。”

 这两位老化子正是江湖黑道闻名丧胆的睡丐鲁达和醒丐蒯彻,也都是穷家帮的八级长老。

 鲁达仍是闭着眼,却哈哈一笑,道:“尤老弟,老叫化今天算真服了你,咱们两个要饭的轻功虽不敢说怎么高明,但自出道以来,五十丈外还没有被人猜出身分。”

 尤不平耸耸肩,道:“在下是从两位前辈所带的烤香味闻出的。”

 醒丐蒯彻眼睛瞪得更大,道:“咱们带来的化子都是经过特别处理,绝不可能有香味外溢。”

 鲁达冷哼一声,道:“亏你整天瞪着铜铃般大的眼,却是有眼无珠,人家是给咱们保留一点面子。”

 “两位前辈不要误会,晚辈在听觉和嗅觉方面下过特别功夫…”尤不平说道“百丈以内,即使是一瓣飞时,我也可以分辨出。”

 “老弟不要说了,百丈以内辨别飞时落针,如没有雄厚的内功做基础,你这特别功夫是怎么练的,难怪你敢把位总兵大人带着跑江湖。”

 尤不平一惊,道:“前辈是怎么知道的?”

 “老叫化怎会有此神通,是本帮掌门飞鸽传令叫咱们协助尤老弟,小心保护朱总兵。”

 尤不平叹了口气,道:“穷家帮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大帮,咱们此次行动,连总兵府都没有几个人知道,竟然未能瞒过贵掌门蔡老前辈。”

 “朱总兵的身分,穷家帮除了掌门和少数几位八级长老知道外,一般弟子都不会知道,掌门还特别代,请尤老弟不可轻易暴朱大人的身分。”

 “蔡掌门目前在什么地方?”

 “可能正在途中,他飞书指示,落前一定会赶到蒙跟各位会合。”

 “咱们暂时就留在这家聚贤小吃,等候掌门吧!”

 蒯彻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双手高举过顶,道:“这是敝帮的青竹令,掌门为了方便尤大侠此行任务,特命老化子当面呈上令牌,如有必要,老弟只要出示令牌,穷家帮八级以下弟子可任凭老弟调动。”

 尤不平怔,道:“晚辈何能,敢接受贵帮此等至高荣誉。”

 “青令牌乃穷家帮至高信物,弟子见牌如见掌门本人。”蒯彻说道“敝帮最近百年来,从未将青竹赠予任何人,掌门既赠给尤大侠,显然事非寻常。”

 尤不平知道穷家帮的青竹令牌权威,一牌在手,当真比皇帝诏书还有用,九指拙丐蔡叔仁既以令牌相赠,显见事情的严重

 他恭敬地接过令牌,并以晚辈身分向两个老叫化子行了一礼,道:“朱大人他们在前厅,两位前辈也请到前面坐…”

 鲁达不等他说完,已连忙‮头摇‬道:“老叫化生平最怕跟江湖人打交道,咱们来找的是你老弟,现在任务既已完成,马上赶回蒙。”

 “前辈来去匆匆,想必蒙城内还有更重要的事?”

 “蒙城内目前已是高手云集,而蒙寨周围三十里内,更是布了高手,九大门派除峨嵋尚未有人现身,其他各派甚至少林三老都来了。”

 “他加是为了来劫镖,还是另有目的?”

 “敝掌门亲自赶来,也就是想了解内幕,穷家帮五级以上弟子有半数以上都奉命赶来支援,老化子急着回去,就是怕他们惹事。”

 二人说着,各从背上解下一个袋子,蒯彻指了指,道:

 “尤老弟,这两个袋子里是二十支化子,大概够各位一天的食量,此地所有食物都有毒,这是咱们特别叫小化子们准备的。”

 “多谢两位前辈,好在咱们有各位圣手华陀问行。”

 鲁达一怔,道:“圣手华陀司马丹青没有死?”

 “司马前辈现正在前面陪朱大人。”

 “此间事了,麻烦你老弟代为引见一下。”鲁达说道“老叫化有点事情,非他帮忙不可。”

 “司马前辈古道热肠,既是前辈的事,他定当乐于效劳。”

 “尤老弟,你别把话说得太,司马老儿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何况要饭的找上他,绝不会有好事。”

 “两位前辈的事,包在晚辈身上好了,他老人家敢不答应,除非是不想要胡子。”吕秋说道。

 鲁达笑笑道:“你就是剑客吧?这几年干得很不错,只是出手太凶了些,老化子暗中见过好几次,以你的年龄能把剑术练到那种境界,也真难为你了,司马老儿如肯替老化子把事情办好,我有一招剑法送给你作为酬劳。”

 吕秋知道自己剑术鲁达既已见过,还要以一招剑法相赠,定是不传之密,遂笑笑道:

 “晚辈先谢了。”

 “到时候再谢吧!”鲁达说道“老化子出来时间己久,该告辞了…”

 说完二人正待转身面去,尤不平却很快地挡在他们身前,道:“晚辈送两位一程,前面有人!”

 鲁达微微一怔,不自觉地皱了下鼻子,道:“老弟,还是你行,要饭的是真的老了,被人家踩到此种地步,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

 尤不平放低声音,道:“这两个人的轻功不低于前辈,且他们又太狡猾,始终和二位保持百丈以外距离,所以才未被你们发觉。”

 鲁达仍是不停地皱鼻子,道:“这两个老小子还真有点道行,老化子竟闻不出他们停身地点。”

 “他们学过息法。”尤不平说道“只是道行太浅,待晚辈去把他们活捉过来,由前辈处理。”

 他声落人动,身形突然拔升五丈,象一道流星划空般,朝西南方一株大树扑去。

 但在距那株树还有二十丈三右时,猛然一拧,竟在空中折转方向,反往正南方一座土丘后面飞落。

 鲁达和蒯彻都一怔,道:“那个地方怎能藏人…”

 谁知他们话未说完,龙不平已翻上土丘,一手一个提着两个老和尚,象风一般的飞了回来。

 鲁达叹了口气,道:“要饭的素以轻功自负但跟你老弟一比,可就差得远了。”

 尤不平将手中两个和尚摔在地上,道:“前辈可知道他们是哪一派的?”

 鲁达又皱皱鼻子,看了二僧一眼,道:“他们是两个和尚,全身都是昧,要饭的可眼生得很。”

 “听说穷家帮对付不肯说话的人很有一手,前辈要下点功夫。”

 “这两个和尚有来头?”

 尤不平道:“晚辈和他们手三招,才知道他们武功和左缺、右残不相上下。”

 鲁达不由一动容,道:“他们真的有来头,怪不得能踩全咱们这两个老叫化…”

 他口中说着话,人已开始绕着那两个和尚转圈子,而鼻子也不停地皱,那个样子显得异常滑稽。吕秋和程寒几乎要笑出声来。

 鲁达的圈子越转越急,但每转一圈,两个和尚脸上就要扭曲一下,十几个圈子转下来,别人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那两个和尚几乎不成人形,尽管他们的脸上汗象豆粒般往下滚,但他们却始终没哼一声。

 鲁达停‮身下‬,拿过葫芦连喝两口酒,道:“二位觉得如何?你们既然找上了要饭的,绝不会无原因吧?”

 两个和尚虽已显出脸痛苦之,但他们硬是不行哼一声。

 鲁达一脸怒声,道:“老化子就是不信,假如我没有办法使这个和尚开口,就只好爬回蒙。”

 他说完,那一向低垂的双目,此时突然睁开两条细线,有如两道利刃殷,使人不敢正视。

 他这一次没有再转圈子,站在两个和尚面前凝视很久,突然双手齐出,分别按在二人命门上。

 命门乃人身七大要之一,这一掌用力如果稍重,二人会当场死亡。

 可是鲁达的出手很有分寸,而劲力也用得恰到好处,一掌下去,二僧只觉一股热沿道遍及全身,但仅一瞬间,那股热竟带动他们全身血逆向反穿,没有多久,二僧全身孔都不停涌出汗珠,而且越来越多,后来他们身上以乎连一滴水分也没有了,而孔中却慢慢地溢出血渍。

 但每出一滴血,他们就象是被针刺了一下,起先二僧仍能咬牙苦撑,时间一久,站在左首的和尚终于忍受不住,低哼出声,道:“鲁达,你想知道什么?”

 “老化子不想知道太多,我以为就凭你们这两块料,也不可能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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