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第三百八十六章 搬家(给 下章
 周少瑾把脸埋在松软的被褥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很快,被子就了一大块,得她脸上漉漉的。

 她换了个地方,继续哭。

 晚手足无措地在边,弯着,神色焦虑却又不敢急燥地轻声道:“二‮姐小‬,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服侍吗?要不要我去跟大‮姐小‬说一声,请个大夫来…”

 “不要!”周少瑾声音含糊,语气却很是急促,“不许告诉姐姐!你若是告诉了姐姐,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那她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二‮姐小‬趴在上伤心地哭?

 晚进退两难,想了想,柔声道:“要不,我给二‮姐小‬用冰糖熬点梨子水?”

 哭过之后通常都会嗓子干涩。

 周少瑾没有吱声。

 晚就当她同意了,轻手轻脚地出了内室。

 小檀几个正焦急地在门外等着,见她出现就围绕了上来,悄声地问着:“二‮姐小‬都说了些什么?”

 “什么也不肯说。”晚面色有些凝重地摇了‮头摇‬,道,“曹御医给‮姐小‬诊脉的时候,我们退了下去,屋里只有李嬷嬷和那曹御医…万一不行,只有去问李嬷嬷了?”

 年纪尚小的吉祥不安地道:“难道‮姐小‬的病…”

 “你别胡说八道。”碧桃沉着脸小声地喝斥着她,“如果‮姐小‬病不好治,池四老爷和大姑怎么会安之若素地坐在那里说话。”

 “可二‮姐小‬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小檀皱着眉,道,“难道是池四老爷说了什么?”

 晚闻言眉毛立刻竖了起来,吩咐吉祥去帮周少瑾炖梨子水。让碧桃守在门口,把小檀拉到了庑廊下,低声道:“你可是听到什么?”

 她们在耳房里等了很久厢房这边都没有人叫她们进去。

 当时是小檀探头窥得动静。

 小檀犹豫了一会,这才低了声音道:“当时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我好像听到四‮姐小‬的哭声了…但断断续续的,我听得也不是十分的真切…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四老爷走了之后我们进来,二‮姐小‬就这个样子了!”

 “真是急死人了!”宋木的事。晚决定烂在肚子里。自然是不能提的,可除了这件事,晚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事值得周少瑾这样哭泣的。

 她只好道:“算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若二‮姐小‬真的有什么,这不还有池四老爷和大姑吗?我们只管好生服侍‮姐小‬就是了。”

 小檀却道:“要不要找樊嬷嬷和商嬷嬷商量商量?”

 “还是算了!”晚觉得事情闹大了,说不定会让察觉到宋木的事,“她们都是年成的嬷嬷。若是明天二‮姐小‬还这样哭,我们再去跟樊嬷嬷和商嬷嬷说也不迟。免得两位嬷嬷觉得我们经不往事。”

 小檀还是觉得应该跟商嬷嬷说一声,但晚明确地表示反对,她也就不好坚持了。

 决定像晚说的,等一天再说。

 也许二‮姐小‬只是一时的悲天悯人呢?

 屋里渐渐地安静下来。周少瑾也哭累了。

 手里的帕子被她成了一团。

 池舅舅…真是太可恶了!

 怎么能那么对她!

 把她勒得气都透不过来了。

 还说什么让她乖乖的,别胡思想,万事都有他…

 她才不才不相信他呢!

 周少瑾脸红了起为。

 他说话的时候靠得她那么近。呼吸都都打拍着她的耳朵上,热热地。暖暖地,地徘徊在她脖子间,让她的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敢动弹一下…

 她脸色一白。

 脑海里浮现出那双被酒水染红了的眼睛和壮浑浊的息…还有‮体身‬撕裂般的痛苦…

 为什么要让她遇到程许?

 为什么?

 周少瑾泪水肆落,趴在了边呕吐起来。

 “少瑾!”飞而过来的是姐姐周初瑾,好慌慌张张地把她抱在了怀里,大声地喝斥着晚等人,“傻傻地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去给二‮姐小‬请大夫去…”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妹妹紧紧地攥住了手。

 “我没事。”周少瑾脸色苍白地抬头,眼睛又红又肿地出一个笑容来,看着让人心里一酸,“刚才哭得呛着了…”

 周初瑾不相信。

 她遣了屋里服侍的,神色狐疑地道:“是不是因为宋公子?”

 “不是!”周少瑾忙道,“姐姐不要猜,不关宋公子的事。”

 周初瑾怒其不争。

 周少瑾无力地苦笑。

 宋公子这黑祸,可是背定了!

 她反正已经对不起宋公子,只再委屈委屈宋公子了。

 周少瑾道:“姐姐,我想淋浴!”

 “这个时候?”周初瑾愕然,“这都快用晚膳了…”

 “我知道。”周少瑾笑道,“姐夫快回来了!姐姐不用管我,我就是觉得身上脏的。”

 周初瑾看到吐在边的秽物,没再反对,吩咐晚服侍周少瑾沐浴。

 周少瑾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水里,直到快要窒息的时候才“哗”地一声冒出水面来。

 晚吓得不得了,连声道着:“二‮姐小‬不可如此!若是呛了水就不得了!”

 周少瑾连续几次,直到鼻子里进了水这才趴在了木桶的边缘,由晚等人帮她洗着头发。

 吉祥望着她初雪般无暇的光泽肌肤,不由赞叹道:“二‮姐小‬可真漂亮。”

 晚瞪了吉祥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二‮姐小‬很不喜欢别人说她漂亮。

 她偷偷地打量着周少瑾。

 周少瑾垂着眼帘,长长的睫在眼睑处勾勒出一道阴影,好像没有听到似的。

 晚松了口气,快手快脚地帮周少瑾洗着头发。

 周少瑾觉得自己的脑子像被浆糊给糊住。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就在几天前,她还为自己安排好了今后的生活而欢喜雀跃。可现在,她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池舅舅到底想干什么?

 她能不以再也不要看见他?

 不是,是再也不要和池舅舅碰面…她只想把这一切都忘记…偶尔远远地看他一眼…

 她还能顺利地做居士吗?

 如果她做了居士,池舅舅还这样待她,她该怎么办啊?

 难道…难道就随他这样来不成?

 她的突然隐隐作痛起来,好像还残留着程池紧紧地箍着她肢时的感觉。

 周少瑾不咬了咬牙。

 她想回保定府去!

 周初瑾推门而入。

 “你怎么还在澡桶里?”她诧异地道。“天气虽然慢慢回暖。可也经不起你这样的胡来。快穿了衣服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周少瑾由晚帮着擦着‮子身‬,问隔着屏风的姐姐:“姐夫还没有回来吗?姐姐找我有什么事?”

 “你姐夫说今天有同在翰林院誊书的同僚请吃饭。要晚点回来。”周初瑾坐在镜台前,一面好奇地摆着周少瑾的首饰,一面笑道,“我找你。是想和你说说搬家的事…”

 “搬家?”周少瑾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奇怪地望了周初瑾一眼又缩了回去,由晚服侍着穿着亵衣道。“搬到哪里去?难道你婆婆让你们搬到廖家在京城的宅子里去住?之前不是不希望你们和廖家在京里的亲戚走得太近吗?”

 “不是我要搬家!”周初瑾笑道,“是你和太太、幼瑾搬家——搬到池舅舅的榆钱胡同去住。”

 “什么?”周少瑾趿着绣鞋就跑了出来,“瓜田李下的,我为什么要搬到榆钱胡同去住?我不去!”

 晚追出来披了件褙子在她的肩头。

 周少瑾想到刚才的那个吻。脸上热腾腾的。

 这就是他的主意?

 他可真敢想!

 还想让她搬去和他同住!

 她才不要和他住在一起呢!

 他肯定是想欺负她…她又不傻,

 “你这脾气怎么像炮竹似的了?”周初瑾看见向来温顺的妹妹突然变得糙糙起来,她不失笑。道,“今天池舅舅从你这里出来就去了我那里。说起我婆婆进京的事。池舅舅的意思,我婆婆进京之后,肯定要和廖家那里在京城的亲戚走动,这宅子又是我婆婆用陪嫁出息给我和你姐夫买的,那些人原本就眼红,见你们住在我这里,只怕到时候说什么的都有。池舅舅可能不想你和大太太受廖家的这些闲气,所以才你们搬过去的…”

 两世为人,姐姐在廖家的为难之处,没有谁比周少瑾更清楚了。

 前世,她在姐姐家住的那些日子就没有少受廖家人的白眼。

 而且她刚住进来榆树胡同的时候心里就有些打鼓——这里这么窄小,若是廖大太太来了京城难道还姐姐、姐夫和官哥把正房腾出来住进做了库房的西厢房不成?

 搬出去她觉得应该,可她不想搬到榆钱胡同去住。

 她在榆树胡同池舅舅尚且敢胡来,如果她搬去了榆钱胡同,岂不成了池舅舅砧板上的一块

 但不搬不出去,难做的只会是姐姐、姐夫。

 她道:“那让池舅舅去杏林胡同住去,再不济搬去和二老太爷做伴也行!”

 周初瑾简直是哭笑不得,道:“我平时没瞧出来啊,你胆子竟然这么大。池舅舅好心让你去他那里住,你倒好,要把池舅舅赶去杏林胡同住…他这可真是好,喂了个养不的…”

 “什么养不的?”周少瑾赧然,磕磕巴巴地道,“我,我就是觉得池舅舅屋里没有个主持中馈的,我和太太一群女子,就这样住了进去,有些不好…”

 “这还要你说!”周初瑾笑着直‮头摇‬,道,“池舅舅早就想到了。你们搬进去之后,他会搬去他位于朝阳门附近的宅子里,就不会和你们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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