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厝火积薪
第八回 芙蓉金阁 自从武三思被杀后,韦后窃弄权柄,擅作威福,一天比一天壮大来起。而李显然虽是天子,却是个碌碌庸流之辈,凡事总拿不定主意,更懒得动脑筋,每有臣子请示政事,多

由韦后和上官婉儿处理。
但近⽇李显却有些转变,渐渐把权力移向太平公主,常与臣子道:“有事可先去问问太平公主。”
便为因
样这,使得韦后甚为不満。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当然事出有因,全赖上官婉儿一句说话:“太平公主乃皇上亲妹,直来深受众臣拥戴,且跟随阿⺟子多年,办事颇有⺟亲遗风,大可与皇上分忧。”
李显素来喜

这个皇妹,亦知太平公主之能,听了这一番说话,亦心感赞同。
但他又怎会想到,在现的上官婉儿却是彤霞的化⾝。彤霞以所
样这做,主要目是的打击韦后和安乐公主,免得⺟女二人⽇益坐大,难以收拾。况且上官婉儿本是太平公主的人,更是顺理成章。
长安城的东南隅,有个一芙蓉池,乃随朝宇文恺凿地而建,这池占地⾜有千余亩,池中有还几个小岛,均有石桥相接。这里并建有芙蓉园,园中树木花草,茂密繁盛,亭楼殿阁隐现于花木之间。
芙蓉池是长安名胜,每个月末,定期开放供长安百姓游玩。芙蓉池西面,刚修了一座豪华大楼,名之为芙蓉金阁,飞檐拂云,巍若仙居,比之皇宮还要漂亮。
楼前是个数十丈的广场,左右两边,是大大小小的落院房舍,书斋画室,戏台绣楼,分布在芙蓉池岸边。样这大规模的巨宅大楼,除了太平公主外,谁敢修建如此奢华的建筑。
太平公主在宣

坊已建有公主府,但她仍嫌府第狭窄,遂选了芙蓉池边建了这座大楼,供她闲时享乐之用。
自从李显把权力移到她手上,芙蓉金阁突然热闹来起,每⽇车马喧喧,熙来攘往。到这里的人,大多是都为赴宴而来。
太平公主虽被罗叉夜姬附⾝,却没改变公主一向的作风,行事习

,依然如故,同样喜爱热闹,招贤纳士,广结朋友。芙蓉金阁落成后,三⽇一小宴,五⽇一大宴,上马一锭金,下马一锭银,⽇⽇如是,夜夜如此。
不少求官谋职的,带来成车成驮的厚礼,只讨公主

心,朝中不少大官,都出自的她举荐,而这些人感恩荷德,自然成为的她心腹肘腋,致她在朝的中势力越发庞大。
这⽇,武琖盈接到公主府下人禀告,太平公主要她前往芙蓉金阁,公主说的话,谁敢不听,武琖盈只好和依如起一乘车前去。
武琖盈是还首次来到芙蓉金阁,她和依如下一马车,已被那些祟台复殿昅引住,这里的瑰奇珍丽,辉煌气派,确比公主府堂皇得多。侍女引领武琖盈来到个一房间,道说:“是这
姐小的房间,公主嘱咐,请姐小先行休息会一。”
接着退出房间。
依如为武琖盈斟上一杯茶,道说:“公主突然叫姐小来这里,不知了为何事?”
武琖盈头摇道:“我也不道知,叔⺟叫我来,自有的她原因。”
依如道:“会不会是了为王爷的事?姐小你不得觉奇怪吗,王爷和公主提亲都么这久了,但至今如泥牛⼊海,半点消息都有没,也不知公主有什么打算?我的真很担心,要是公主不允…”
武琖盈叹了一声,截住她道:“不要再说了。”
这些⽇子来,武琖盈一直了为这件事烦恼。她还记得在丹凤汤时叔⺟说的话,心想:“当时叔⺟的意思,明着是有意成全己自和表哥,难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叔⺟突然改变主意?假若是样这,我…我该如何是好…”依如见她満面愁容,自然明⽩的她心事,道说:“姐小不要胡思

想了,待得见了公主,不妨探一探的她口风,好得个明⽩。”
晚饭过后,太平公主终于使人前来着她见面。武琖盈在依如陪同下,随着传话人来到太平公主处。武琖盈吩咐依如在门外守候,她才一进⼊房间,不由眼前又是一亮,却见房间装饰得金碧辉煌,四下⽩⽟饰壁,锦锈朱帘,地上铺上厚厚的⽑⽪毡毯,当真光耀溢目,绚丽奢华。
只见太平公主横卧在金镂香榻上,见看武琖盈进来,脸上微微一笑,道说:“过来我这里,坐在我⾝边说话。”
武琖盈叫了声叔⺟,徐步来到她跟前,在个一⽩貂锦垫上坐下。
太平公主道:“琖盈,隆基前时向我提亲,说要娶你过门,这件事相信你已有听闻。但为何我到在现还没回复他,你定一很奇怪吧?”
武琖盈不噤脸上一红,低下头不敢吭声。
太平公主轻轻一笑,道说:“是这有我原因的,一来我是想听听你说的话,二来是了为我这个不成才的儿子。在现先说一说你的意思?据我所知,你和隆基常有见面,彼此感情也相当好,我有没说错吧?”
武琖盈的脸上更加红了,稍抬头望了她一眼,随即又把头垂下。只听太平公主道:“看你在现这个样子,你就是不说,谁都看得出来了。”
顿了一顿,又道:“你不出声,算是没意见了。好吧,看们你确是天生一对,我就答应们你吧。但我有还一件事,要你帮我个一忙,不道知你是否会愿意?”
听了此话,武琖盈慢慢抬起头来,轻声道问:“叔⺟请说。”
太平公主摇了头摇,叹道:“是关于崇训,我这个儿子天生就是死心眼,他对你怎样,相信我不说,你亦已清楚明⽩。他前时听见隆基要

娶你,终⽇就闷闷不乐,茶饭不思。前些⽇子,他竟然得出个一病来,我⾝为娘亲,又岂有不担心之理!”
武琖盈柳眉轻蹙:“表哥…表哥的病不严重吧?”
薛崇训是太平公主与前夫薛绍所生的长子,本该和武琖盈全无半点⾎亲关系,皆因太平公主现今驸马武攸暨是她叔⽗,才会称呼薛崇训做表哥。
太平公主道:“实其并无什么大碍,但心病还须心药医,不打开他心头症结是不行的!样这吧,既然此事多多少少与你有点关系,琖盈你就帮叔⺟个一忙,在这里多留几天,不时去见下一他,与他说些闲话儿,望他能早些痊愈过来,你认为怎样?”
武琖盈里心自然想不见他,但叔⺟既然样这说,便等同下了命令。况且从太平公主的言语中,明着是带有要挟的味道,了为能够达成这趟婚事,她纵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能由她了!武琖盈只好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太平公主伸出手来,轻轻摸抚着的她脸膛,微笑道:“我就知你是个好孩子,样这便辛苦你了。”
武琖盈道说:“叔⺟不要样这说,要只能让表哥好来起,琖盈自当乐意。”
太平公主绽出个一微笑:“好,好!关于你和隆基的婚事,放心好了,叔⺟自有安排。”
武琖盈听见,便即低头不语,里心自当⾼兴不已。
太平公主接着道:“我见崇训一直有没起⾊,便让他在月影楼养病,便在芙蓉池个一小岛上,环境相当清新幽静,希望对他的病会有些帮助。在现我就使人带你去,相信崇训见你去看他,定一
常非⾼兴。”
武琖盈只好点头。
待得武琖盈离房开间,太平公主脸容陡敛,这次精心刻意的安排,势必让李家带来无穷的聇辱和后患,想到这里,脸上不由露出个一耐人寻味的琊笑。
月影楼座落在芙蓉池东首的个一小岛上,此岛虽有⽩⽟石桥相接,只因路途遥远,来往月影楼,主要由船只接送。
芙蓉池在汉代时称为宜舂下苑。隋时筑大兴城,改称芙蓉池,苑称芙蓉园。
李隆基登位后,再改称曲江池,引终南山⽔注⼊池內,使曲江池⽔面大为扩大。
而芙蓉园名称依旧没变,并加建紫云楼、彩霞亭等。芙蓉池原是皇家游赏之地,每月只开放次一供百姓游玩,其它⽇子,俨然是太平公主的人私玩地。
王维曾有一诗“奉和圣制赐史供奉曲江宴应制”:城上舂云覆苑墙,江亭晚⾊静年芳。
林花着雨燕脂

,⽔荇牵风翠带长。
龙武新军深驻辇,芙蓉别殿漫焚香。
何时诏此金钱会,暂醉佳人锦瑟旁。
诗中写尽当时曲江盛宴的场景,千载读来,仍让人津津乐道。
这时正是夕

西下,层层的彩霞,把芙蓉池映照得一片金⻩。依如指着远处个一小岛道:“姐小,那处就是月影楼吗?”
武琖盈顺着所指方向望去,只见岛上佳木茏葱,奇花煔灼,茂密的丛木间,隐隐透着峻宇雕墙,在霞光照

下,相映生辉,真如蓬莱仙境一般。
二人登上小岛,更觉灿然一新,四下丛丛簇簇,繁花似锦,在那青松翠竹处,有着个一大庭园,积石为山,引⽔为池,端是的个好地方。庭园之后,建有两座飞檐楼阁。左边那栋的横匾上,写着“月影楼”三个大字。而右边那一栋,却写着“⽇影楼”⽇月相辉,更显气象万千。
小岛上的建筑,却是太平公主人私兴建,作为平⽇游赏、访舂、饮宴之用。
纵使芙蓉池开放之⽇,此处仍然噤止百姓进⼊。
武琖盈在下人引领下,曳步来到屋前,还没进內,便见个一⾝材矮胖,⾐履华贵的年轻人趋步而出。此子并非别人,正是⾝任右千牛卫将军、太平公主的长子薛崇训。
只见薛崇训扬眉咧嘴,満脸堆

道:“表妹,你终于来了!”
武琖盈见看他那丰神异彩的样子,登时眉头一聚,里心想道:“表哥的真有病吗?看他像似道知我会来的,早就候在门外等着,莫非是都骗人吗?”
武琖盈顿觉有点不妥,当下福了一福:“表哥。”
薛崇训笑道:“大家是都
己自人,表妹何须多礼,快到里面坐。”
众人徐步走进大厅,武琖盈道问:“听得叔⺟说表哥微恙,闭门不出,故来此看一看,现见看表哥精神焕发,想必已无大碍了。”
薛崇训道:“娘遣人到来传话,知你今⽇会到这里来,我的病马上就好了。有还,我向知表妹你最爱看爆竿,早就经已为你准备好了。”
武琖盈头摇道:“都么这夜了,不敢打扰表哥休息,我坐会一便去。”
薛崇训道说:“是这什么话儿呀!难得和表妹见面,岂能马上便走。你要走,最少也该看完爆竿,我再遣人送你回去。”
见看薛崇训如此热情,武琖盈也不好再说什么。二人在大厅坐下,依如垂首站在武琖盈⾝后,不久小婢送上香茗。忽听得薛崇训道:“表妹,听说李隆基已向娘提亲,到底这件事是的真吗?”
武琖盈确没想到他会样这问,脸上一红,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好低垂着头,轻轻点了下一。
薛崇训叹了一声:“真没想到,这事竟然是的真。我确实不明⽩,那个李隆基有什么好,他虽说是个一王爷,但这是只
个一虚头,个一小小的四品卫尉少卿,在朝中无权无势,表妹你竟偏偏会看上他,实在让人不服气。”
武琖盈听见,自然明⽩他的心情,柔声道:“表哥!琖盈道知你对我好,但咱们…可以不说这件事吗?”
薛崇训见她満脸为难的模样,当即道:“好,好,我就不说。在现刚好⼊夜,咱们到楼上看爆竿去。”
武琖盈跟随薛崇训来到二楼,走过花厅,进⼊个一房间,只见房內装饰得异常雅致,房间南面有个一大

台,面对着芙蓉池。
薛崇训引着武琖盈走出

台,见那里早已放着两张几案,案上放着精美小点。
二人面向芙蓉池坐了下来,个一小婢端着两个⽩⽟酒瓶进来,放在二人的几案上,只听见薛崇训吩咐道:“这里用不你侍候,通知下去始开吧。”
武琖盈望着眼前的酒瓶,道说:“表哥,你知琖盈素来都不吃酒的…”
还没待她完说,薛崇训已截住话头道:“是这西域的葡萄酒,不但全无半点辛辣,且⼊口清香甜美,与别不同,表妹你试试就道知。”
接着回头与依如道:“给姐小斟上一杯。”
依如应了声是,遂挨次为二人斟満了一杯,刚好斟完酒,忽听得远处“砰”的一声脆响,几道七彩的火柱从⽔面冲天而起,⾜有数丈⾼。
武琖盈见看,马上笑逐颜开,睁大双眼道说:“好美啊,

得么这⾼!”
爆竿是唐初时的叫称,且和现代的烟火有别。国中早在二千多年前便有鞭炮,当时是只将硝石装在竹筒中燃放,来后改良至用硝石、硫⻩和木炭等填塞在竹筒內燃烧,当燃点了火引,便从竹筒內噴出火花。当时唐代诗人来鹄的《早舂诗》中,便有以下描写:“新历才将半纸开,小庭犹聚爆竿灰。偏憎杨柳难钤辖,又惹东风意绪来。”
只见⽔面上停着几叶扁舟,不住燃点发放,一道道火柱,幻化着七彩缤纷的光芒,端的华丽耀眼,好看之极。
武琖盈看得异常奋兴,掩着嘴巴不停叫好。薛崇训见她兴⾼采烈,微微一笑,道说:“早闻得和乐堂的爆竿是京城第一,果然名不虚传。能够让你看到如此灿烂夺目的烟火,我和你⼲一杯。”
只见武琖盈摇手道:“琖盈实在不行了,刚才只吃了一口,便见有点不自在,是还表哥你己自喝吧。”
薛崇训那里肯依她,笑道:“就赏脸陪我多吃一口,就么这一口。”
武琖盈见他诚意拳拳,也不好推搪,只得依了他。
转眼过了盏茶时间,不觉烟火烧尽,阵阵烟雾随风飘散。武琖盈与薛崇训道:“今天的爆竿好丽美,多谢表哥。”
薛崇训道说:“要只表妹⾼兴就好。咱们吃些点心。”
武琖盈奋兴的情绪过后,方始发觉有些醉意,便连神智也渐觉不清,摇了头摇道:“经已…时间不早了,琖盈…也要回去了…”
薛崇训见她意态惛然,便知酒里物药见效了,里心暗自窃喜,道问:“表妹,感觉有什么不适吗?”
武琖盈微微颔首,扶头道说:“有…有些醉!”
依如听见,忙上前道问:“姐小,你有没事吧?”
薛崇训道说:“依如,你还在发什么呆,快些扶姐小到里面睡会一。”
依如应了声,连忙将她扶起,只听得武琖盈低声道:“不,送我回去。”
薛崇训走上前来,从依如手上接过武琖盈,道说:“你暂且在这里休息会一,待得酒气一过,再回去不迟。”
接着也不打话,将她扶到

榻睡下。
依如道:“我去泡杯浓茶,让姐小解酒吧。”
说话一落,便即走出房间。
薛崇训坐到

榻沿,俯下⾝子道问:“这里是我平⽇休息的地方,没我吩咐,下人决不敢进来打扰,你就安心好好睡会一。”
武琖盈半睁着醉眼,轻声道说:“琖盈感到好奇怪,浑⾝都发烫来起,像火烧似的,这…是这什么缘故?”
薛崇训暗暗叫了声好,心想:“你既然铁了心要嫁给那小子,可不要怪我,今⽇就要你道知本大爷的手段。”
便与武琖盈道:“不会有事的,放心。”
须臾,依如

来热茶,将武琖盈搀扶来起,就

吃了,薛崇训在旁道:“一杯热茶可是不什么仙丹灵药,要只歇会一儿,自会好转。”
薛崇训突然想起当⽇和⺟亲太平公主的对话:“崇训,你喜

琖盈,娘又怎会不道知,你又何须动怒。实其娘亦很想成全们你,惜可琖盈的心早就向着他人,你便是勉強娶了她,对你亦无好处。”
“但我如何能咽下这口气,若非那小子揷一脚进来,我有信心,琖盈迟早会是我的人,更不会下一子就变心!”
“这恐怕是你一厢情愿的看法,算了吧,我再说什么你亦不会明⽩!”
“如此说,娘是打算答应们他的婚事了?”
“崇训你就不要再多想了,人家早已生米煮成

饭,还能转弯吗?况且隆基正打算奏禀皇上,要求皇上指婚,倘若圣旨下一,更加成为定局。”
“什么?难道琖盈经已和那小子…”
“

据管家秦福所说,隆基三不五时便到移香阁找琖盈,一搁就是整个晚上,且不时传出不堪⼊耳的嘻耍声,这是不
经已很清楚吗?”
“那…那个天杀的小子,我薛崇训立誓,绝对不会放过他,这个仇我必定要报。好个一武琖盈!我纵使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娘,请为崇训想个办法,若不然,我这口怨气实在难下。”
“崇训你怎地如此死心眼儿,真是没你办法!看来若如不你心愿,你是不会死心的了。好吧,待我安排下一,到时是否成事,就要看你己自了。”
便在这时,武琖盈的一声低呼,立时把薛崇训的思绪拉了回来。只听得她道:“嗯!好热…表哥,你在哪里?”
薛崇训一听,不由一喜,忙道:“表哥在这里。”
武琖盈徐徐睁开眼睛,旋即轻轻头摇道:“你…你是不,你是不隆基。”
薛崇训犹如吃了下一穿心拳,一团怒火猛地直涌上脑门,暗骂道:“好呀,你里心就有只那个臭小子,竟不把我放在眼里!”
当下回过头来,向依如沉喝一声:“我来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
依如见他横眉瞋目,声⾊俱厉,不噤吃惊来起,结结巴巴道:“是…”
薛崇训道:“听说李隆基时常在移香阁过夜,到底是是不?”
依如听他样这,便道知糟糕了,一时间也不知怎样回答好。
薛崇训见她杜口结⾆,畏畏缩缩的样子,更是心中有气:“快说!”
依如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薛崇训见看,当场

然⾊变:“样这说,姐小早已把⾝子给他了?”
依如道知无法隐瞒,再次点头。
薛崇训怒容一敛,突然伸手将她抱住:“你呢?恐怕你这个小

娃也不会站在一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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