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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

 婚纱店里墙面上吊挂的历,提醒着石映澄即将来到的婚礼。

 两天之后,她就要告别单身生涯,披上嫁纱,踏入另一个家庭--

 一个绝对非比寻常的家庭。

 岳少?映澄对这样象征无比娇贵的称谓,心里头除了空,还是空

 尽管不知羡煞了多少想攀枝变凤凰的女人,但…那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只不过,要与不要,在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没意义了。

 不知不觉地,她的心思恍惚了起来,仿佛在瞬间,眼前所有的人事物都不存在,甚至包括了那个正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准老公岳军。

 “澄,你看这套怎么样?我觉得还不错,要不要试试…”发现她置若未闻,岳军提高了分贝,才将她神游的心思给惊回。

 “你在想什么?”岳军皱着眉,不悦道:“专心点好吗?你要知道我可是很忙的,要不是妈说什么怕你从来没见过大场面,没那个眼光挑个象样的;妈那个人就是爱面子,就怕新娘子太寒碜会让人家笑话,所以才硬要我放下所有事情,陪你来试婚纱,可是你…”

 “对不起。”低垂着头,她的目光注视着亮洁地砖,始终没有停留在她的男人身上。

 “好了!”他还能怎么样?冲着她那付低声下气,活似受小媳妇的样子,没忘记正受瞩目的岳军,只得硬下一口怨气,强按着不耐,他倾身着嗓子又道:“那妳可以开始认真的还礼服了吗?”

 映澄这才正视着他,摇了头。

 “妳--”

 赶在他动怒之前,映澄迅速开了口,不疾不徐的口吻中有着不落痕迹的倔强,“既然是妈让你来,那你作主就行,我没意见。”

 话说完,她抿着微弯,一朵若有似无的轻笑飘在她白晰粉颊,那两道始终像无焦点的雾样眸光,如轻烟般的飘过岳军那张愠怒的脸。

 隔桌的那对年轻‮女男‬,想必也是来试婚纱的准新人吧?那掩不住的喜悦甜蜜在眉眼转…石映澄的视线开始停驻,就像是想分享那种幸福感似地,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可是对岳军来说,眼前绝对不是他这个天之骄子所能承受的滋味,他不知道爸妈是犯了那条神经硬是要强撮这椿婚姻,以他们岳家雄厚的财势,他要什么女人没有?可现在他却要忍受一个木头美人对自己的冷漠?

 这算什么?瞧她那副无动于衷的德行,只怕是自己气得暴毙了,也只换来人家轻轻的一句“对不起”!

 真要再待下去,那他才真的是对不起自己呢!

 岳军扔下手中的礼服摄影集,招来店员。

 他对着必恭必敬的店家‮姐小‬扯着嗓子说:“将店里最贵最好的礼服都拿来让她试,只要她点头了就全要,我有事先走!”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跨出了婚纱店。

 店员似乎有些讶异,但是对这个远近驰名的富豪公子哥,她除了揖身应允外,不敢有太多的疑问。

 不过,眼前这个美得让人为之屏息眩目的岳少,看起来总让人感觉有点奇怪,可却说不出是怪在哪里。

 她并不属于这个地方的,她待在这儿是有点奇怪的,不是吗?这儿应该是属于幸福的园地,而不是她…幽幽的心思回到了自己身上,映澄紧抿的线微微扯动,她不再多看那对‮女男‬一眼。

 放眼他人幸福的光环,而她的心却还是失温的。

 冰凉如水的眸子睨着招呼她试穿礼服的店员,她不语的颔首。

 然后店家‮姐小‬开始用着莲花灿舌,将一件又一件华丽缤纷的礼服在她身上得到最好的赞美。“少--”

 “我姓石。”

 “我知道啊,可是妳很快就是岳少了--”

 “现在还不是。”接店员被打断话的诧异眼神,映澄才又软软的接口道:“我还不能习惯。”

 店员唔了声,才出释然的笑,道:“那也是迟早的嘛,早点习惯不是更好?我就说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会羡慕死,能嫁进富豪之家当少,那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造化呢!”

 “是啊,是造化。”望着镜中身披霓裳而光四的自己,不自觉地,映澄的两眼竟逐渐蒙眬了…

 而丝毫不察的店员,只是一味的沉浸在对她由衷的惊,“瞧,这每件礼服穿在你身上简直就像是订作的,你的皮肤够白、身材又好,最适合这件了,这可是才刚从法国运过来,样式绝对最新而且独一无二…还有那件韩式的--”

 映澄淡然的应道:“随便。”

 “这怎能随便?这女人披婚纱可是一生当中的大事,也是最美丽的时候,虽然说以后还是可能再拍来当纪念什么的,但是,第一次总是唯一的一次耶!不能随便的,至少那也是自己最美丽的一刻呀!”

 店员的话让她又是心头一紧--

 是啊!这可是她一生唯有的,至少…她可以拥有美丽的权利。

 “帮我换上那一套。”映澄明眸一闪,原是僵硬的线也随着展放,她,要当一个最美丽的新娘子。

 她的美丽只属于自己,不要任何人身分的标签·至少在她嫁进岳家之前。

 于是,就像亟于把握最后的自在般,她有如翩然穿梭花丛的彩蝶,让不断试镜的自己舞动着最炫丽的风采…

 而此刻,婚纱店门口不远处停泊的保时捷跑车,因着岳军的离去有了动静。

 车里的一对‮女男‬,正同时将视线从岳军的背影移往婚纱店内望去。

 “他走了。”女的倚着椅背闲闲道。

 男的冷哼了声以示回应,然后他一手摘下那付架在直鼻梁上的墨镜,瞬时出一对湛锐利有如锋刃的黑眸,对着婚纱店眯了眯。

 “你想干什么?”女的背了起,娇俏的脸上有点紧张。

 “她就在里面。”男人面无表情的沉声道。

 “她是在里面,可是你又能干什么?”

 男子这才将视线掉回少女身上,棱线俊美的微抿,一抹隐含轻狂的笑飞闪而逝,他唤着少女姓名,漠然言词中却有着绝对的威吓,“采青,依你说,什么时候我南羿能不能,是让别人说了数算的?”

 柳采青扬了眉,耸肩不再说话,因为她知道他的独断独行,有时候是连她老爹也管不住的。

 “下车吧!”他又下着简短命令。

 “干什么?”可是老爹一定也不希望他的宝贝女儿就那样盲目被指使吧?采青抬了眼皮,将所有的行动在确知他意图之后。

 只不过,南羿侧过脸的严厉目光让她还是稍稍挪了下定住的**,她可有抗议了,“至少得让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天知道你是不是要进去对着那个女人『砰砰』?”

 柳采青的手在空中比画着手样式,结果让他给轻轻挥却了。

 他厉的声音有着惯常的嘲口吻,“采青,我以为相处这么久了,你应该算是最了解我的,没想到…”轻嗤之余,他的目光又投向婚纱店。“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杀了她?你未免也太低估了我…你不了解的,或许对石映澄来说,死亡并不是一种极刑。”

 而他所要对她做的,是一种更甚于死亡的可怕!

 柳采青这才知道她是低估他了--低估他心头的仇恨。

 采青不开始有点踌躇,她甚至不确定自己跟着他来这一趟是对或错.....

 “喂,等等我--”心里头的悬宕立即被他的行动给打断了,柳采青赶紧跟着下车。

 “你还没告诉我进去干什么?”

 “拍婚纱照呀!”他的话就像那从容的跨步,一点儿也不停顿。

 而采青跟进的步伐却因此停住了,她瞪大了眼,“你是说要我跟你去拍婚--”

 “错!就我自己。”快速口的话让她少安勿躁,可是就从他瞥过她身上的两道余光,仿佛在笑着她自己的多心。

 采青红着脸嘟高嘴,不甘心的挖苦道:“一个男人,怎么去拍婚纱照?”

 “她不也是一个人?”他指的是里头正和一堆礼服自得其乐的石映澄。

 “那我呢?”采青努努嘴,自我调侃的道:“我今年就过二十了,不适合当花童的。”

 “放心吧,你不会闲着的。”随后南羿将一只手表造型且超密的你摄影器交给她,“我希望你能帮我拍得漂亮点。”

 采青对他那难得一现的幽默并不感觉可喜--

 那只在说明他的心情之好,好到就像一头面对猎物,正大快朵颐的野兽。

 他脸上那种嗜血的‮奋兴‬,几乎让人不寒而栗…

 “快走啊,我的新娘子还在等着呢!”

 他的?!采青对他的疯狂无可奈何的扮了个鬼脸,才道:“我希望你待会儿的POSE会美美的,才不会对不起我的摄影技术。”

 他回了她一记诡笑,“你会看得见的。”

 喔,是吗?

 *****

 一进婚纱店,素来和南羿有着相当默契的采青,两人很自然的视为陌路,他们各自接受店员的热情招呼。

 然后采青向店员要了份摄影目录,表示要等另一半的到来,她刻意找了个方便“办事”的角落--一个可以完全攫取石映澄身影的位置。

 她知道,就以此为轴心,那个如魔似鬼的南老大,会有本事让今影集的主角对准镜头的。

 柳采青知道只管盯紧石映澄…

 盯着盯着,采青不为眼前这个女人天生丽质的绝代风情而赞叹起来。

 唉,可惜的是…红颜祸水!或许是她太直接的目光让映澄发觉了,正兀自揽镜自照的石映澄也将目光投向她。

 然后,她对着采青出轻淡而略带腼腆的微笑,害得来不及收回视线的采青也赶紧挤笑。

 而就这么对视一笑,一种煞是奇怪的感觉立即传入采青的心中--

 采青秀层纠了结,她不太能适应石映澄那种亲善的微笑,这会让柳采青有种罪恶感。

 随着一道令人庆幸的声音传来,那是和店员正走过来的南羿。

 他终于出现了!而他出现的样子让柳采青两眼为之一亮。

 一袭英式的白色燕尾服,更加衬托出他硕的身躯,他正和一名店员边说边走,有意无意的脚步逐渐接近她,不,是石映澄这儿来了。

 柳采青用一手佯作抚额,这老天也未免太造孽了,才会让这个男人帅成这德行!采青很自然的为了这位可怜的新娘子暗自申

 石映澄,能否逃得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柳采青紧盯着所有已上场的主角。

 “柳先生,还合身吧?全是照着你吩咐的款式订作的。”当采青听见店员说的话,才猛然发觉原来南羿根本将岳家这对新人的所有事情,甚至细微如试婚纱的地点时间都查得仔细,而对他是如此的处心积虑,柳采青已经知道--

 石映澄是绝对难逃这个男人的魔掌的!

 看吧!这个坏男人开始了。

 他是不可能让石映澄一直保持背对他的姿势。

 南羿对着店员故意提高分贝,一种可以让石映澄听见的嗓门说了:“虽然并没有预约,但是我想就在今天照相留作纪念,可以吗?”

 店员应允之后,很自然的问起新娘子什么时候到,而他答的可也采。

 “没有新娘,新娘跟别的男人跑了,她是不会来的了。只不过,既然已经订做好了,我还是想看看自己当新郎的样子,少了新娘,我的结婚照一样可以拍的,不是吗?”

 得到太直率答案的店员一副无措状,而南羿拿出大纸袋中的一件新娘礼服,又说了:“再过两天她就要嫁给别人,所以这些她是穿不上的。”

 两天?那不是跟自己一样?原来一样的“良辰吉”却有着相同的‮意失‬人?面对镜子的石映澄停下手边的动作,她本能的朝镜中那多出的男人瞧了眼,没想到--

 他也正望着她,两颗炽热黑眸正从容大胆的打量着她。

 充不安的映澄,几近忙的回避视线,她垂着头,久久不再看镜子。

 隔岸看好戏的采青忍住笑,石映澄两颊益深的红晕完全落入眼里,采青在暗笑,这个南羿实在真坏耶,当然,采青也相信今天的他绝对会坏到底。

 果然,趁着店员前去联络摄影师之际,南羿并没让石映澄有身离去的机会。

 他上前两步,占据着她的镜子一大半,贴近她的背,开始有模有样的调整着领结,石映澄就那样子无辜的杵在他和镜面之中,然后她做出了似明智却又绝对失误的决定--

 有意让镜的映澄‮子身‬一个回转,她想走开,但是…

 “啊!”简直是搭配得天衣无的默契,他‮子身‬一挪移,让相让的两人几乎是撞在一块了!

 他们一指之隔的脸,正视着彼此…

 柳采青眸光一亮,知道是时候了,往腕上手表按钮轻,细微到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卡嚓”声,她知道拍着一张了。

 四目相望、含情脉脉?嗯,效果肯定不错…欸,柳采青很快的又捕捉后头更“采”的。

 蓦然贴近一张陌生男人的脸,让映澄惊吓的‮子身‬跟着往后倾,脚跟一绊,整个人也就一个踉跄--

 在她低呼出声的同时,一只大手适时的给予支柱。

 南羿一手环过她的纤,抱住了她。

 “啊!”坎肩垂了下来,映澄直觉到冰凉的luo肩有股厚实力道‮擦摩‬着.....

 “小心!”映澄扬眼,正好对上他那对出奇沉郁的黑眸,霎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窜过她,而此时他已凑在她耳边低沉道。

 惊蛰般的触觉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对不起…谢谢…”她作势推开他的支持,有点不知所云。

 南羿并没有立刻松手,他的反应可让观战的柳采青捏了把冷汗--

 这家伙想干什么?

 其实,南羿在那一刻,自己也有了半晌的恍惚。

 他就是忘了该松手。

 是怀里她那似惊乍羞、不胜惹怜的嫣然娇靥让他失神?还是,那来自指间的滑触觉教人无法轻舍?

 南羿定住的目光由那张酡红粉颊滑落到那luo裎细致的肩膀…

 他倒了口气,为她的美丽分了神,同时也悄然酝酿某种霾--

 她这即将“出售”的美丽,只不过是酿造另一种悲哀的元素。

 南羿望着她,在脑子里突萌一幅景象,他仿佛看到自己的掌心正捧着那株芳蕊,正要让他碎…紧握住她柔香肌的大手,情不自的加了力道。

 “碍…”杏眼圆睁的映澄,马上感受到来自他的手、甚至他的眼所让人不快的转变。

 虽然她并无法确实这个表情复杂、瞬间万变的男人正在想什么,但是,他浑身所散发的侵略意味,却让人不安得想生气。

 她没那个道理就这样落入一个陌生男子怀里,而任由他…垂涎!

 南羿无礼的眼光将石映澄惹恼了。

 “请你放开手!”她刷下脸,毅然的退离了他的掌控,隐含轻鄙的目光故意漠视着正紧盯自己举动的他,她直视着前方,傲然的下颚高高抬起,就在她的‮子身‬方要穿过他之时--

 “站住!”音量虽不大,却带着绝对的影响力量。

 至少,石映澄真的是停住脚步了。

 她皱着两道弯弯细眉,举足未定的步伐有着深深的疑惑--他到底还想怎么样?

 此时的柳采青早已坐不住了。

 正忙着捕捉镜头而不亦乐乎的采青,可真的是被他那记轻喝给吓着了。

 他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来个“霸王硬上弓”吧?

 采青只差没冲上前去劝劝老兄他,冲着多年相依为命的情分,他是没道理害她成为妨害“风化”的共犯!

 所幸南羿的举动让采青定下心来,不吭声的他,弯下拾起了那件掉落地面的坎肩--且慢!

 采青“噢”地低了声,她看到了,看到了那家伙依然在使坏!

 也只有她才看得出来,当南羿弯下去的同时,也不落痕迹的调动着那枚戒子--

 这玩意只要启动开关,从里头所挥发出的一种药,会让人不出三分钟便陷入昏厥。

 采青好整以暇,她倒想看看他想将人家如何是好?

 南羿起身径自将坎肩往她身上一披。

 映澄忽然觉得自颈背处的‮擦摩‬传来一阵燥热,他的指端有意无意的游走碰触…

 “你穿这样子很美,美得让人妒忌那个幸运拥有你的男人,可惜的是…恐怕是红颜多薄命哪!”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映澄的两颊处像被火熨过地直直发烫,她听见了来自心口的混乱节奏…

 当她蓦然惊觉自己应该严峻拒绝这样轻佻无礼的谄媚、甚至是讥诮时,两手用力将坎肩拉拢,往前划行半步,在自认‮全安‬的距离下,才正地转过头去。

 “啊!”一阵极淡的香味扑鼻而来,映澄瞳孔竟然一下子失了焦,她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然后哦了声,两扇长长睫也就无声地阖上了。

 石映澄软绵绵的‮子身‬顺势倒入了南羿早巳张扬的臂弯里。

 “欸…”再保持沉默似乎不智,采青才直了身想出声,却正好接收到他有所暗示的目光。

 哦,照像…采青很快地按下了快门,之后,她朝他努努嘴,现在总该可以放人了吧?

 南羿低着头,望着紧抱在怀里的佳人,他凝视的目光紧纠着,从那眉宇处的隐动,心思似有千万起伏转折…

 他再转下去只怕真要转出楼子来了!采青毅然的有了行动。

 “喂,有人昏倒了呀!”采青索扯着嗓子嚷叫。

 然后她对着南羿那似嫌“多事”的目光扮了个鬼脸,哼!她才不管呢!老爹不是代着她必须适时出手援助他吗?

 这就对了,她可是在帮他悬崖勒马耶!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临去前,采青不免再次对那位睡美人悲悯地投瞥--

 石映澄,这就当是我回给你那记微笑的答礼,只不过,就只一次,下回…唉,自求多福喽!

 *****

 “OK!终于搞定了,你看怎么样?我的技术没话说吧?”采青指着壁上那幅好不容易才挂正的巨照,有点得意洋洋。

 可是南羿却恍若未闻,他的目光锁在照片上的人物--每一幅都是他和石映澄的婚纱照,而且那种相衬亲昵的模样直让所有看过的人称赞不已。

 “亲昵”当然是彰自他造就的杰作,就比如那张由他抱住她的样子,是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房”之状;可相衬,就真的是无需矫作的事实。

 “真是的,没想到你们两个看起来还真的配的呢!”采青的有感而发,换来他冷峻的驳斥。

 “她配不上我。”南羿自鼻腔哼声道,“一个像女出卖灵的女人,是配不上我的。”

 是吗?那他的眼光又何必如此留恋?采青耸了肩,基本上她不太喜欢太复杂难懂的玩意,就好比南羿之于石映澄的报复情结。

 “我并不觉得她像女,不过…既然你这么看轻她,那我可不懂了,你是从来不会去对付一个自己看轻的敌人,不是吗?除非是--一

 “什么?”

 “是你根本未将她当成敌人看!”采青大胆的说出心中所想。

 然后她直脊背,准备受她预想中的怒焰。

 令人惊讶的是,南羿只是快速地将目光自巨照挪开,然后久久的背对着她不语。

 “欸…”面对这样的沉默,采青实在怪别扭的,她才想开口,忽地他一个掉头,用着一对炙眸瞪视她。

 “你放心,我是不会忘记对老爹的承诺,只要我完成了复仇的愿望,我马上回山上跟你结婚。”他硬生生的道。

 “我…”搞了大半天,他还以为她是在试探?成O状的嘴久久合不拢,采青来不及说什么,他又有话了。

 “只不过,我也希望你能依照约束,不论我想干什么,更不管你是否赞成,反正你只管远远的看着,请别再干涉,好吗?”

 “你…你这该死的自恋狂,谁说我要嫁给你的了?我根本就--”采青气呼呼的嚷出,继之又很快的想起了老爹暗中的吩咐,害得她只能硬把某些话给下腹,但是她还是找着了发飙的主题。

 她大声说了:“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不论你想干什么,但是请别拖着我下水去做些无意义的事,就像这个!”她手指着照片中状似情深意切的一对新人,嗤之道:“你煞费周章的来这个,有用吗?还放大挂上去?就算拍得有模有样,那又怎么样?人家的新郎也不会变成是你!再说明白点,两天之后和她房的也不会是你--”

 等等,大放厥词的采青连忙打住--她看见了眼前的那对锐眸正充斥着一种诡异的光。

 “哈哈…”然后他笑了,笑得让采青…掉了一地的皮疙瘩。

 野兽的肆笑,往往就在猎物到口的时刻。

 笑毕,他给了她像炸弹般的回答:“被你说对了,采青,看来老爹让你来帮忙是对的。”

 她…她刚刚说了什么?猛抓着头的采青,在顿解之后,发出了高八度的怪叫:“你是说你想和石映澄…房?”

 丝毫不理会她反应的南羿,径自为自己倒了杯酒,浅酌淡语道:“她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什么叫本来?人家明明…喔!用手抚额的采青知道再怎么说也无法更改他的意念,于是她闭上嘴,二话不说就打开电视机。

 “我要看新闻!”她带着赌气的说着:“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有报导什么世界末日的消息,才会让有些人疯得那么彻底!”

 “就算是疯,她,也应该要陪着我。”

 她?又是石映澄!天哪,难道说,宿命所安排的,让他们要因彼此的存在,各自承受无法挥却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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